“……小心！”
“诶？”小羽一怔，同时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身侧，一个同样浑身缠绕着浓郁黑气的身影犹如野兽般扑过来，利爪已经高高举起。
“……啊——”那一刻，小羽眼中的身影，仿佛死神索命一般，避无可避，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小嘴微张，发出小小的惊讶声。
然而死神的镰刀并没有能触及她，千钧一发之际，凌云清身体侧倒，一边脚掌发力，带动身体转过去，那双利爪即使中途转向，也只来得及划掉小羽几根秀发，就从两人身边掠过。
凌云清即将翻倒在地之时，发力一脚蹬在地面上，向反方向跃开，远离漆黑的身影。
“避开了？怎么可能？！”一旁的三人加藏起来远远关注着这边的某人都是目瞪口呆。
“刚才他害怕的后退也不似作伪，为何现在敢于直面另一个同等甚至更强之物？”远远感知着小树林中的情况的那人不解地喃喃自语。
扑击不成，黑影也是向前一跺，止住前扑的身形，转向两人。
凌云清放下小羽，目不转睛地盯住黑影，并没有一点紧张：“躲开一点。”
小羽乖巧地点了点头，往旁边拉开了起码二十米的距离。
她可是见过凌云清一人完虐两个人级巅峰灭灵师的，并不担心凌云清的安全。
而且，平时她和薇薇她们都在和凌云清学各种战斗的技巧，半年过去了，凌云清仍然是深不见底，还是能轻易放倒她们一群人。
在人级阶段，即使用灵力强化身体也不会比不用厉害太多，能碾压不用灵力的两个人级巅峰，自然也能碾压一个用灵力的人级巅峰。
但是另外三个人可不知道，而是很担心地冲过来。
“躲开！”虞倩喊道。
这一声呼喊似乎成了某种信号，黑影眼中精光爆闪，一声炸响，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片水汽凝结的云雾。
虞倩三人仿佛魔怔了一样定在原地，骇然失色：“地级！”
那是较大的物体突破音障时产生的现象，听到的是巨大的音爆声，看见的是音爆云。
而突破音速，哪怕是短暂的，都是地级的标志，突破音障时的压力和温度，哪怕是人级巅峰都会变成碎肉和灰烬，起码地级时用灵力强化自身才能做到。
“！”小羽也没想到，新来的敌人和之前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瞬间也担忧起来，人级和地级，地级和天级之间，都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的，“云清哥！”
黑影突破音速，带动狂风在树林里呼啸，猎猎作响。
黑影消失的一瞬间，凌云清踏碎了地面，向侧边闪开。
下一刻，黑影在凌云清面前现身，挟带着音速之威的狂暴一拳轰向凌云清原本所在的位置。
凌云清虽然没有被正面击中，却也顺着拳风退开了数米。
黑影这一拳余威不减，摧枯拉朽般地将原本凌云清身后一丈开外那颗一人无法环抱的树木折成两段。
一击不中，黑影收拳，停在原地，戒备着凌云清。
虞倩三人被黑影的威势吓得不敢动，仿佛将死一般大汗淋漓地定在原地。
而凌云清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随随便便地就那样站着。
藏着的某人皱了皱眉，利用灵魂契约质问黑影：“怎么回事？为什么对那个人出手？我只叫你把那个小姑娘带回来而已。”
没人看见，黑气之下，黑影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汗珠。
没有回答，某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发觉了黑影的不对，仿佛黑影面对着什么致命的巨大威胁一般，可是他身旁也好，面对的那人也好，都不过是人级的蝼蚁而已，无论某人怎么探查，也找不出一个可能对黑影造成半丁点威慑的事物。
不可能啊？哪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怕成这样？某人百思不得其解。
黑影终于忍不住这种犹如死神之镰架在脖子上的感觉了，狂吼一声，刹那间撕裂空气，再次突破了音障，以准备出拳的架势瞬间出现在凌云清身前，一拳轰向凌云清。
然而凌云清并没有闪躲，而是一步跨出，猛地挥出一拳。
硬碰硬！
“咚！”
仿佛平地起惊雷一般，双**击的瞬间就是一声炸响。
黑气包裹的拳头和凌云清慢悠悠的拳头相撞，形成了一圈激波，瞬间向四周扩散开来，震下周围大片叶子，以两人为中心的杂物全部向四周散开。
冲击波把两人周围的树叶灰尘之类清理得干干净净，其他人在惊呼声中连连后退，避开迎面而来的各类杂物。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凌云清的手臂剧烈颤抖了一瞬，袖子陡然炸裂，衣袖化为碎布纷纷扬扬飞落。
一股无可抵抗的巨力由凌云清的拳头传来，瞬间将黑影崩飞，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倒飞出去，撞断了好几颗树木才停下来。
反观凌云清，巍然不动。
“这不可能！”某人大呼出声，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其他人也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呼……”凌云清长出一口气，缓缓收拳。
与交战之前相比，他全身上下和之前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因为出力时用了特殊的技巧，把衣袖震成了碎布，所以他少了一只袖子，可以说是毫发无伤了。
“……啧。”某人无声无息地退去了，“居然能以人级战胜地级，虽然是个失去神智的野兽，不过这种战斗力，这种特殊的发力技巧……要调查一下这人的来历了。”
他自知失败了，他又没办法亲自出面，如果不是他现在有限制，太弱，留下黑影的神智就无法控制她，黑影也不可能来来去去就硬碰硬一个方式。
按理来说地级完全能碾压人级，哪怕是野兽，凌云清以人级之力硬碰硬战胜地级也太过于不可思议，而且明明只不过是拳对拳却能击晕黑影，恐怕除了力量的爆发，还用上了暗劲。
况且虽然学院里也有教授暗劲技巧的课程，但凌云清可还没有上过，光凭图书馆里的资料就在一年内悟出暗劲，某人觉得这完全不可能。
所以，凌云清之前必然从哪个地方传承了这些能力，就他所知，拥有暗劲技巧的组织还是有那么一些，可是在硬碰硬的情况下以人级的力量胜过地级的强力爆发技巧——甚至凌云清还不是人级巅峰——他可没有听说过。
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一超多强，是灭灵师的一极格局，灭灵师之外的修灵组织只有一个，还一直被压着，躲躲藏藏的，不敢和灭灵师组织正面对抗，其他的小鱼小虾也称不上组织，充其量是个别灵修的松散联盟，资源少势力小，成不了什么气候。
那么凌云清身后恐怕是一个地级巅峰的散修吧？
天级是不可能的，一旦出现新的天级，立刻就会被灭灵师组织发现，世界上所有的天级都在灭灵师组织的监视之下，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是和凌云清有关系的，如果有，必然会被发现。
思来想去，某人最终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凌云清必然是从某个地级巅峰强者处，学到了这种发力技巧。
只是，凌云清爆发之后，却没有发力过猛而受伤或者其他副作用的迹象，让他稍微有点疑惑。
而且，既然有这样一个人在他身后，为什么他是进了学院才成为的灭灵师？
似乎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凌云清这一个普通人不仅能还快地成就灭灵师，毕竟有一个地级出手，除非资质特别差，不然成为一个灭灵师还真的不难，只是想有所成就就不容易了，所以灭灵师组织里也没有地级灭灵师来帮学员修行，纯粹是浪费时间。
不过下一刻他就不再纠结这些问题了，反正纵使他再强，也不过棘手一点而已，天级以下皆为蝼蚁。
随着他的退去以及主动解除了灵魂契约，黑影身上的黑气也开始缓缓消散，露出里面的人。
完全不像刚才那样高大，外表高大的黑气之中居然是个小萝莉。
“唔？”凌云清挑了挑眉毛，这确实出乎他的预料。
小羽和虞倩三人也跟了上来。
凌云清蹲下来，思考着这么处置这个从黑影里掉出来的小萝莉。
……话说回来，打怪掉小萝莉，还是史无前例。
只有阴气，但毫无疑问不是小羽这样的特殊体质，而是一个幽灵。
这样的话，按灭灵师的传统，要干掉？
毕竟后面还有三个灭灵师在看着。
可是现在她充其量是昏迷而已，失去了背后那人的控制，苏醒之后就不再是刚才那种失去理智的模样了，杀掉的话好像又违背了约定。
或者可以趁小羽以为她是个没有理智的野兽的时候灭了？
自欺欺人，不行。
那么，究竟怎么办好呢……
凌云清还在思考，小羽来到凌云清身边，看着地上生死不知的黑影，迟疑了一下，略带好奇地问：“她……死了？”
“只是晕倒了而已，本来她的状态就有点不对劲，所以才没能接住我的攻击。”凌云清回答道，“她没有反抗就晕了过去，这很不正常。”
听到凌云清这样说，虞倩三人松了口气，那就是说凌云清并没有真的打败一个地级，即便如此，凌云清也毫无疑问地是有能力碾压他们三个人。
但这样更能让人接受，总比千年来的常规被人打破这样不可思议的事要好。
小羽也放下心来，用手戳了戳小女孩的脸。
软软的。
再戳。
好玩。
然后小羽就停不下来了，到处用手指头戳着。
看着小羽蹲下来用手指头戳着黑气中跌出的疑似地级强者的小萝莉，三人脸色一阵古怪的变化。
“你们想怎么办？”凌云清抬了抬眼皮，看向三人。
“杀了她。”罗盘男言简意赅。
“不过看起来我们又打不过你，这个恶鬼现在算是你的战利品，还是由你来处置。”眼镜男耸了耸肩，补充道。
“我没有异议。”看了看小羽，虞倩道。
众所周知，恶鬼本身也是极佳的材料，可以用来做很多事情，这么一只地级恶鬼，可以打造好几把鬼魂专杀的武器或者好几件能抵御恶鬼攻击的防具了。
凌云清点了点头，那就决定了，让她做个打手。
主要是懒，不想做那么多事情，有人代劳岂不美哉？
想了想，一只手把从黑影中掉出来的小萝莉抓住，控制她的阴气，压制着她的灵力，把她变得只有巴掌大小，揣进衣兜里。
这一行为再次让在场众人都惊呆了，又是闻所未闻的骚操作。
“既然灭灵完成了，那就回去吧。”看凌云清收起恶鬼，虞倩说。
打败黑影，这完全是凌云清一个人的功劳，所以战利品自然不会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至于怎么炼器，那自然会有人处理。
回程途中，小羽又拉了拉凌云清的衣角。
凌云清以为小羽又在索抱，拦腰把她抱起来。
小羽惊讶了一下，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不解地悄悄问道：“云清哥，不是说人级无论如何也打不赢地级的吗？为什么你可以直接打赢那个……她？”
小羽想了想，也不知道小女孩的名字，不懂怎么称呼她，索性就用她来代指了，反正相信云清哥可以领会的。
“用了一个小技巧而已，灵力配合肌肉运作的暗劲爆发，连之前教给你们的发力技巧都还没有掌握多少，这种融合技巧就先别想了。等普通的发力技巧掌握得差不多了，就会教你们像刚才那样灵力和身体力量融合起来的发力技巧了。”
“真的？(✪▽✪)”
“嗯。”
确定将来能学到，小羽笑嘻嘻地在凌云清脸上mua了一下。
感受到脸上一闪而逝的柔软，凌云清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
小羽并没有发觉凌云清的停顿，不过她也并没有在意。
“那，把她变小又是怎么做到的？”
“又不听讲吗？”凌云清瞥了一眼怀里的小羽，“幽灵可以通过对阴气的控制改变身体大小，而她失去意识，阴气只是本能地运行，那么就可以外力干涉，引导她体内阴气的运作了。”
“哦……”这自然不是学院的教学内容，而是在家里，薇薇告诉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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